有效教学的虚幻与追求对中小学英语教学的启示
摘 要： 有效教学存在虚幻性，但人们追求不断。本文首先指出其虚幻性源自教学目标的变化和它涉及教学的一切，而可追求性在于有明确教学目标则追求不再虚幻，且追求过程与结果均具意义。因此，有效教学的虚幻与追求对中小学英语教学的关键启示一是明确教学目标，有的放矢；二是更新教学理念，积极探索。结合教学案例，本文基于两大关键启示提出实践追求有效教学的指引问题：（1）教学活动设计指向的教学目的是否明确？（2）教学目的指向的课程目标是否明确？（3）教学设计指向的教学理念是否先进？（4）是否对教学设计与实施进行有效教学审视？
关键词： 有效教学；英语教学；中小学；启示
有效教学（effective teaching）是一个诱人的概念，这是因为它“虚幻”（elusive）（Berlin，2005），但人们对它仍追求不断；而追求多年，它依然虚幻。笔者于2014年12月14日对中国知网（http：//.cn/qkimages//xxjs/xxjs201509/xxjs20150916-1-l.jpg" />
陈晓端和Keith（2005）研究了自20世纪30年代初期以来的西方文献发现，有效教学的研究大致可分为三个基本阶段：（1）好教师的品质研究（20世纪30年代—60年代末）；（2）好教学的特点研究（20世纪70年代—80年代末）；（3）有效教学的综合研究（20世纪90年代初期至今）。这三个研究阶段一方面反映了人们对有效教学的认识逐渐深入与全面，另一方面又说明对有效教学的追求就是在不同时期为达至当时的教学目标对最佳途径的追求。
显然，若教学目标明确的话，对最佳途径的追求就不再虚幻，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可操作性。我们回顾语言教学研究对最佳教学法的追求过程就知道，语法——翻译法相对于今天的教学目标而言显然不是最佳的，但它对18世纪末普鲁士文法学校的教学目标来说则是有效的，这是因为语法——翻译法在保留传统方法的语法和翻译基本框架的同时把传统篇章替换为示例单句，因而有效地降低了语言学习的难度，较好地帮助了年少的文法学校学生集体学习外语（Richards & Rodgers，2001）。今天的语言教学不再强调对最佳方法的追求，放弃的是对某一方法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追求，但仍坚持基于具体的教学目标与目的以及具体的教学背景因素而寻求最佳教学方法的主张（Kumaravadivelu，1994）。
自进入21世纪以来对有效教学的追求在我国广受关注，这从表1所示的文献检索结果可略见一斑。这与我国新一轮的课程改革不无关联。钟启泉（2007）认为，“教育改革的核心环节是课程改革，课程改革的核心环节是课堂教学，课堂教学的核心是教师的专业发展，‘有效教学’的理论与实践的研究，集中地体现了这个逻辑。”亦即，在新一轮课程改革中，我们把对有效教学的追求与教师的专业发展建立了联系，因而对有效教学的追求已成为更新教学理念，促进教师发展的一种努力。这说明对有效教学的追求其意义不仅仅在于追求的结果（如教学目标的达成），也在于追求的过程。
有效教学的虚幻与追求对中小学英语教学的启示
1. 明确教学目标，有的放矢
如前所述，有效教学的虚幻性部分源自人类变化的教学目标，而所谓有效又是相对目标而言的。换言之，只有明确目标才可能谈论是否有效。而在追求有效教学的过程中，人类在某一时期的教学目标是相对明确的，因而若目标明确的话，对有效教学的追求就具有可操作性。概言之，有效教学的虚幻与追求给我们启示之一是我们需要明确教学目标，这样追求有效教学才可以有的放矢。
就中小学英语教学而言，国家英语课程标准对英语课程的目标定义十分明确：“通过英语学习使学生形成初步的综合语言运用能力，促进心智发展，提高综合人文素养”（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2012）（cf.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2001）。不过，我们在课堂观察和课后访谈常常发现一线教师对所上课时的教学目的多含糊不清，对国家课程标准所设定的英语课程总目标的认识也多片面不全，而基于具体教学内容如何设定指向国家课程总目标的一节课的教学目的更是掰扯不清。因此，在中小学英语教学中追求有效教学就更需要我们明确教学目标，有的放矢。
2. 更新教学理念，积极探索
我们说有效教学虚幻的另一方面理据是因为有效教学涉及教学的一切。换言之，若要达成教学的有效性，我们需要从教学的所有方面综合考虑加以努力。教学理念可以涉及或影响教学的方方面面，因此，有效教学的虚幻与追求给我们另一启示是我们要更新教学理念，积极探索有效的途径达成教学目标。
显然，教学理念的更新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而需要教师对新的教学理念持开放态度并积极在教学中探索实践。自20世纪70年代初交际法形成以来，语言教学就进入了交际语言教学时代。交际语言教学历经40多年兴盛不衰，并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渐次形成诸如学科内容教学、任务教学、文本教学、能力教学等多种形态，因而交际语言教学至今依然代表着语言教学的先进方向。从有效教学的视角看，当前我们要在中小学英语教学中追求有效教学，就要把我们的理念更新至与交际语言教学的一致。不过，到上世纪80年代交际法才被引入我国，而其理念在我国中小学英语课堂教学中的普及则是从推广使用依据1988年和1992年教学大纲编写的教材开始的，并在进入新世纪后通过对国家课程标准的学习与实施得以更广泛的普及（鲁子问等，2010）。尽管如此，我国不少中小学英语课堂仍存在与交际语言教学理念相悖的现象，这显然与教师是否积极实践新课程的语言教学理念有关。因此，在中小学英语教学中追求有效教学就更需要我们更新教学理念，积极探索。
在中小学英语教学中追求有效教学
有效教学的虚幻与追求对中小学英语教学可以有很多启示，不过，笔者以为关键的启示有前面讨论的两方面：一是明确教学目标，有的放矢；二是更新教学理念，积极探索。这样的判断是基于前面对有效教学虚幻与追求的分析，以及结合中小学英语教学实践对这两方面启示的讨论而得出的，其目的是让我们在中小学英语教学中对有效教学的追求不至于陷入虚幻之中。
以上两大关键启示显然是我们在中小学英语教学中追求有效教学的努力方向。既然是努力方向，其涵盖也必然很多，如教学目标就可以涉及交际语言教学目标、我国英语课程目标、某一课时的课堂教学目的等，又如教学理念就可以涉及交际语言教学理念、我国英语课程理念、某一课时的课堂教学活动设计所体现的教学理念等。限于篇幅，本文不宜对所有涉及的方方面面均作论证和讨论。为此，笔者试以一节小学和一节初中的教学内容联系这两大关键启示讨论其相应的教学设计，以说明这两大关键启示对实践的可能指导意义。
1.小学课堂教学案例
小学的课堂教学案例我们选取的教学内容是英语（PEP）小学四年级（三年级起点）上册第四单元B部分Let’s Talk（吴欣等，2012），该部分内容是一组对话如下：
A： Open the door， please.
B： OK.
A： Where are the keys？
B： Are they on the table？
A： No， they aren’t.
B： Are they near the phone？
A： No， they aren’t.
B： Look！ They’re in the door.
对话在教材中通过四幅图呈现，即以每幅图中人物的引言气泡形式展现，其形式与故事绘本相似。就此教学内容，可能有三种教学目的定位及其相应的教学活动设计（见表4）。
2. 初中课堂教学案例
初中课堂教学案例我们以英语（新标准）七年级上册Module 9 Unit 2的Reading and Vocabulary部分的阅读课文（陈琳等，2012）为主要教学内容，该课文短文如下：
At this moment， in different places of the world， people are doing different things.
In London， it’s five o’clock in the afternoon and people are leaving work and are going home. They’re waiting for buses or trains. Some people are driving home. Some are getting off buses or trains. Some are having afternoon tea at home or having a drink.
In Moscow， it’s eight o’clock in the evening， so people aren’t having afternoon tea. They are having dinner at home or in restaurants. Some are going to the theatre or watching a film. Some are watching television or playing games at home.
In Beijing， it’s one o’clock at night， so people aren’t having dinner. Most people are sleeping. Some people are still working and some are going home from work.
In Los Angeles， it’s nine o’clock in the morning. People aren’t sleeping. They’re working. Children are starting their lessons.
In New York， it’s twelve o’clock. People aren’t working. They’re having lunch. They are eating hamburgers or hot dogs and drinking coffee or cola. Some people are seeing friends， calling home or shopping.
这部分课文在教材里是该单元的第2个活动，指令要求学生阅读该新闻报道并把各段课文与活动1的图片配对。活动1要求把所给的单词和短语与图片配对。活动3要求从所给两个选项中选出与所给城市一致的判断补全句子（如第一小题：In London， a） people aren’t leaving work. b） people are going home.）。活动4用所给单词的适当形式补全短文（课文的概括）。与本课文较密切相关的还有接着的Writing部分第一个活动（即活动5），该活动要求弄清楚伦敦等课文所提到的各城市现在是几点，并写出各地人们正在做和没有做的事情，用and或so把句子连接起来。
就此教学内容，可以有三种教学目的定位及其相应的教学活动设计（见表5）。
3. 在中小学英语教学中追求有效教学
基于前述有效教学虚幻与追求的两大启示，结合以上小学与初中教学案例，我们试讨论在中小学英语教学实践中如何追求有效教学。
（1）教学活动设计指向的教学目的是否明确？
就小学和初中教学内容笔者试拟出各三种教学设计，分别含教学活动设计及相应的教学目的。不少一线教师或许发现自己的教学活动设计会与笔者所提供某一设计相像，但并没有想过自己设计的教学活动所对应的教学目的。为此，笔者以为基于“明确教学目标，有的放矢”的关键启示，我们若要在中小学英语教学中追求有效教学，首先就要问我们的教学目的是否明确。在课堂观察经历中，笔者常会收到执教教师提供的课时教学设计，其中也包括从语言知识、语言技能、情感态度、学习策略、文化意识等多角度的教学目的分析。遗憾的是，大多时候这样的教学目的与其所设计的教学活动以及真正呈现的课堂活动没有太多关系，换言之，尽管写了很多，事实上执教教师对该课时的教学目的却是含糊不清的。
为此，若要追求有效教学，基于以上讨论，值得主张从所设计的教学活动反审我们的教学目的，因而首先要问：我们的教学活动设计指向什么教学目的？换言之，我们不仅需要从教学内容等因素分析中推出某一课时的教学目的，更要在完成教学活动设计之后从所设计的教学活动看学生参与这些教学活动之后真正能够做到什么，由此修正、明确自己的教学目的。
（2）教学目的指向的课程目标是否明确？
为便于讨论，我们从实践出发，把课程目标定义为当达成连续多个课时的教学目的之后学生能做到什么。观察以上小学和初中教学案例中的教学设计，不难发现，小学与初中的设计有对应关系，因而我们可以把它们分为设计1和4、设计2和5、设计3和6三组。观察设计1和4的教学目的可发现它们均强调对语法知识的学习与应用，因而可以想象多次这样的课时教学之后，学生可能会掌握较多外显的（explicit）语法知识，换言之，其指向的课程目标是外显语言知识的掌握。设计2与5则不同，其着眼点显然不在外显的语言知识上，而是学生能否用英语说话，因而其指向的课程目标是听、说、读、写等语言技能的掌握。设计3与6则除了要学生读英语、说英语外，还要求学生能读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说出自己所想要说的话，因而其指向的课程目标是能运用英语理解他人和表达自己。
如前所述，一线教师容易忽略所设计教学活动指向什么真正的教学目的，因而也容易对自己的课时教学目的所指向的课程目标有欠考虑。不过，要追求有效教学，显然值得主张审视我们所设计的教学目的，问：教学目的指向的是怎样的课程目标？
（3）教学设计指向的教学理念是否先进？
教学设计的核心要件是教学活动设计及其指向的教学目的。基于“更新教学理念，积极探索”的关键启示，我们为了追求有效教学就有必要审视我们的教学设计是否指向先进的教学理念。通常一线教师光看自己设计的教学活动，难以看出其背后教学理念所存在的问题。尤其是当套用国家英语课程标准所主张的语言知识、语言技能、情感态度、学习策略、文化意识等维度描述可能的教学目的时，不少一线教师甚至以为自己的教学设计代表先进的教学理念，尽管事实上从其所设计和实施的教学活动看恰恰相反。因此，笔者主张完成教学活动设计之后，我们重新从所设计的活动出发判断这些活动指向什么教学目的，并由此分析所指向的课程目标。把由此所得的课程目标与国家英语课程标准所列明的课程目标对比，进而就不难发现自己的教学设计所指向的教学理念是否先进了。
回顾前面讨论的各组教学设计所指向的课程目标，不难发现，设计1和4指向的课程目标是以语法知识为代表外显语言知识，设计2和5则指向听、说、读、写等语言技能，而设计3和6则是指向在真实生活中的语言运用。对比国家英语课程标准的陈述“义务教育阶段英语课程的总目标是：通过英语学习使学生形成初步的综合语言运用能力，促进心智发展，提供综合人文素养”（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2012），不难判断设计3和6所指向的课程目标与国家课程标准的更接近，因而其所指向的教学理念更先进。这里我们把国家英语课程标准所代表的教学理念默认为先进的，这一方面是便于我们一线教师理解把握，另一方面是当前我国国家英语课程标准体现的是交际语言教学理念（鲁子问等，2010），而如前所述，交际语言教学理念是当前语言教学学界所公认的先进教学理念。
（4）有否对教学设计与实施进行有效教学审视？
以上第1-3点关注的是对教学设计以及其指向的课程目标加以有效教学视角的审视。显然，在中小学英语教学中追求有效教学，我们不应仅仅要做到这些，我们还需要对教学的实施加以有效教学的审视。前面讨论过，有效教学的追求事实上涉及教学的一切，因而除了语言教学研究成果之外，迄今有效教学研究的成果也值得我们借鉴并用以审视我们的教学实施，譬如关于好教师品质的研究成果我们可用以审视自己是否具备相应的品质等（参阅陈晓端& Keith，2005）。这也就是说，为了追求有效教学，我们需要开放胸怀，利用语言教学和有效教学的研究成果审视自己与教学，积极改进。这也就是有效教学的虚幻与追求的关键启示之一“更新教学理念，积极探索”所主张的。
结语
有效教学存在虚幻性，但人们依然追求不停。本文首先对有效教学的虚幻与追求加以分析，指出其虚幻性源自教学目标的变化以及有效教学可以涉及教学的一切，而其可追求性则在于若教学目标明确则追求不再虚幻，追求有效教学不仅在乎结果，更在乎过程。由此笔者提出有效教学的虚幻与追求对中小学英语教学的关键启示有二：一是明确教学目标，有的放矢；一是更新教学理念，积极探索。结合小学和初中各一个教学案例，笔者进而举例说明这两大关键启示对教学实践的指导意义，并提出在中小学英语教学中追求有效教学的指引问题：（1）教学活动设计指向的教学目的是否明确？（2）教学目的指向的课程目标是否明确？（3）教学设计指向的教学理念是否先进？（4）有否对教学设计与实施进行有效教学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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