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固和扩大教育实践活动成果的一点方法论思考

2014年10月8日，以电视电话会议形式召开的中央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总结大会，标志始自2013年6月的此次活动基本结束。习近平总书记从五个方面高度评价了本次活动的成效。认为整个活动进展有序，扎实深入，达到了预期目的，取得了重大成果。他同时指出，取得的成果还是初步的，基础还不稳固。这次教育实践活动基本结束了，但贯彻党的群众路线、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的历史进程永远不会结束。

本质上，这次活动是我党的又一次作风整顿。回顾历次党的整风运动，有一条重要的经验教训，就是雨过地皮湿，风吹湿地干，时过境迁，问题重来。如1998年开始历时两年的"三讲"活动， 2005年1月开始历时一年半的以实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主要内容的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都曾经如火如荼，都总结出了巨大的成绩。但事实证明，党员干部的作风转变效果并不明显，党风问题变得越来越不尽如人意，腐败现象日甚一日，导致蔓延发展到一个严重的程度。如何不重蹈覆辙，巩固和扩大这次教育实践活动成果，使执政党的作风建设，走上一条效果可持续的轨道，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课题。

这一课题的完成，需要关注的视点和努力的地方很多。但从方法论的特定角度，立足于对本次群众路线教育活动的蓝本分析，笔者以为，突出重要的，是要从强化制度建设、保持反腐败的强力高压态势、促进党员领导干部的个人自省自律三个方面着手。

一、在当前教育实践活动的基础上，进一步强化制度建设，固化已有成果

围绕不断提高党员干部的思想作风水平的制度建设，是沉淀、巩固教育实践活动成果的实践固化形式。本次教育活动，都有一个"整改落实、建章立制"的环节，制度建设，就是这一环节的核心内容。

但从整个党员干部队伍建设的角度，从整个反腐倡廉建设发展的大视野来看，我们对这一整章建制的理解，要做更为开阔、更为深入的解析。

首先，通过不断完善制度建设来巩固和扩大本次教育的成果。实践中，这应该从高低两个层面的着眼点。

第一、国家层面，执政党和政府要进一步解放思想，推进政治体制的改革，创新和推动宏观制度建设。就政治管理而言，整个制度是一个上下协调的整体系统。高层制度为基层制度奠定制度环境，提供系统化的保障。没有这个环境和保障，低层次的"整章建制"是很难坚持和见效的。比如，对"一把手"的制度性制约问题。目前，反腐败斗争中涉及的一个大的群体就是"一把手"，这就是在当前的制度体系中，制度赋予其的权力过分集中，他们在决策系统中权重过大，导致监督难，出现问题就在情理之中。这，正是需要从宏观制度设计层面解决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其实不少，因此，要通过相关的法律法规、党内规范的必要的修订、创制，来完善这一层面的制度系统、形成一个良性的制度环境。从制度衔接的关键点上，保证基层制度的制定和落实。

第二、基础层面，基层制度为宏观制度的实施准备条件，提供落实的细则和途径。8月7日，中央发布《关于做好第二批教育实践活动整改落实、建章立制工作的通知》，通知的基本的精神，便集中体现为用制度来巩固教育实效，持续教育效果。这里，需要关注两个关节点：第一，各级组织单位应该坚决贯彻落实好通知精神，要严格按照中央的要求，认真总结本单位、本部门群众路线教育的实践，确实加大整章建制的力度。第二，今后一个时期，各级党的领导机关开展党的思想建设，要一级管一级，层层相压，把基层作风建设的规章制度的制定和完善的检查、督促和落实，作为最重要的责任和工作任务之一，常抓不懈，成为常态。

其次，要真正提高制度的执行力。执行力是制度存在和发展的生命。古人讲："徒法不能以自行。"明朝首辅张居正也曾感叹"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都是讲对执行力重要性的肯定。党风廉政制度作用的发挥，不仅取决于相关法规制度的制定，更取决于这些制度的实际执行。其实，目前我国在党风廉政建设方面的制度已经不少了，据统计，我国目前仅省部级以上部门制定的与党风廉政制度相关的法规性文件就有2000多件，但真正能执行到位的却不多。所以，前任总书记胡锦涛曾在中纪会十七届五中全会上大声疾呼"必须不断提高制度执行力"。

目前，提高制度执行力，有如下三个方面努力的方向。

第一、牢固树立和强调"制度面前没有特权，制度约束没有例外"的观念。这一理念，应该成为制度制定和实施的根本要求，应该成为我们提高执行力的核心价值理念。按"新制度经济学"创始人之一的美国经济学家诺斯的分法，制度分为正式规则、非正式规则和这些规则的执行机制三种类型。如果承认法规制度面前存在特权，对特权者可以网开一面，其关键的实施机制一环就必然被破坏，那就给特权者留下胡作非为的空间，整个游戏规则的体系也就会相应地崩塌。正如球赛中不能存在别人不能犯规，自己可以犯规的的特殊球员一样！因此，这一理念的确立，是提高反腐倡廉法规执行力的根本前提和保障。

第二、要特别注重加强其中的程序性规定的设置和执行。应该对制度制定详细的操作细则，而且必须公开。而且在此基础上，要对程序的执行予以严格的监督和检查。

第三、要紧紧抓住提高执行力的几个关键的实践着力点：其一，要重视制度执行中"一把手监督难"的问题，将主要领导干部作为提高制度执行力的最重要的主体予以强调。要把对党风廉政制度的执行，作为目前已经施行的对一把手廉政责任制考察的重点内容之一，加强检查监督；其二，要重视制度执行中"有制度不依，有制度不办，不按制度办"的问题，强化"问责"。没有对法规制度执行的问责，就没有真正的制度落实。坚持问责，主要是要强化"三性"：一是问责的坚决性。对执行不力者必须予以责任追究，这是提高制度执行力的最重要的保证。二是问责的深入性。强化制度执行的问责，追究必须坚持往下深入，不管涉及到什么人，都要追究。三是问责的连带性。即对各种贪腐和不正之风的案件中涉及到的相关联的问题、相关联的部门和责任人进行问责处理。应该问责又没有问责，对负有问责责任的机关也要问责，而不能听之任之。其三，要重视制度执行中的"权力干扰"问题，坚持"两个为主"并适度强化上级权力部门的介入。2014年1月十八届中央纪委三次全会提出了 "查办腐败案件以上级纪委领导为主"、"各级纪委书记、副书记的提名和考察以上级纪委会同组织部门为主"。这"两个为主"，可以视为是在当今地方纪委垂直隶属、司法检察单列还没有真正形成和不得不受体制"牵制"较为普遍的情况下的一个重大举措，将会对提高党风廉政建设制度执行力带来积极的作用，我们应该坚决地落实并坚持。对严重的"权力干扰"状况，上一级或更高一级权力部门应该进行强势介入。其四，要重视制度执行中的"透明度差"和"舆论监督差"的问题，强化公权行使的信息公开，加强社会舆论监督。其五、要重视在法规制度执行中"研究新情况、总结新经验、解决新问题"，不断创新观念和方法，与时俱进。

二、坚持本次教育实践活动的经验，在持续性教育过程中从严治党，继续保持惩治腐败的高压态势

说与做需要统一。任何一种教育，都需要相关实践的印证和支撑。如果说，对党员干部的教育是党的作风建设软的一手，那么，对各种腐败行为的惩治就是其硬的一手，软需要硬的支持和保障，软才能具备韧度和渗力。与教育关联的硬的客观效果，按照当代教育管理学的观点，本身就是一种"隐形教育。当然硬也需要软的协调和帮助，硬才能保持长久和坚度。党的作风建设，仅仅依靠其中的一种，其效果都是有限和不能持续的。纵观过去党的历次教育整风运动，这已经成为一条重要的历史经验。建国初期的三反五反教育，就是硬的一手很到位，强力治理腐败，杀掉了刘青山张子善，使当时的教育发挥了长久的历史影响，其效果持续了二十多年。而"三讲"、"先进性教育"，硬的一手没有相应跟上，其结果，就是软的一手失掉了它应有的功效和价值。

这次教育实践活动是在总结运用党内历次集中教育活动成功经验的基础上开展的。群众路线教育开展以来，中央以空前的壮士断腕的决心，以铸铁留痕的手腕、既打大老虎，又拍小苍蝇，开始了对各种腐败行为的强力惩处和打击。据统计，2013年，全国各级纪检监察机关共接受信访举报1950374件（次），其中检举控告类1220191件（次）。立案172532件，结案173186件，处分182038人。其中，给予党纪处分150053人，给予政纪处分48900人。经公开报道的被查处省部级官员已达19名，两个为最近10年来年均查处数的2倍多，速度与被查处官员的数量都前所未有。截至10月底，各地查处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问题共计17380起，处理19896人，给予党纪政纪处分4675人。其中，10月全月，各省区市共查处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问题2386起，3034名领导干部被处理，其中898人被处以党政纪处分

2014年这一势头继续保持推进，从2014年1月1日至2014年4月20日的110天时间里，中纪委监察部网站"案件查处"栏目总共通报了209名官员违法违纪案件，平均每周就有13名领导干部被组织调查或接受处理。最突出的是2014年3月27日，这一天共通报15人，创下了目前为止单日通报人数的最高纪录。最新资料显示，9月17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通报：今年以来被查处的省部级以上官员已达28人。截止八月，查处"吃拿卡要""庸懒散拖"问题5万多起、6万多人；查处在公务活动和节日期间赠送、接受礼品、礼金和各种有价证券、支付凭证的问题1.3万多起、4024人；查处公款吃喝、参与高消费的问题3083起、4144人；查处弄虚作假的问题436起、418人。查处征地拆迁、涉农利益、涉法涉诉、安全生产、食品药品安全、生态环境、教育、医疗卫生等方面损害群众利益的问题38.6万多起、逾20万人；查处办事刁难群众典型案例3685起、3761人；查处"三乱"问题1.1万多起， 8519人；查处落实惠民政策优亲厚友、以权谋私的问题5545起、6494人；查处不按标准及时足额发放征地拆迁补偿款、侵占挪用各种补助资金问题6499起，3968人；查处对群众欠账不付、欠款不还、"打白条"、耍赖账的问题1.6万多起、5万余人；查处党员干部参赌涉赌案件6122起、7162人；；查出参加天价培训的领导干部2982人。

上述强力反腐的张扬，极大地警醒了各级领导干部，有力地配合和支撑了本次群众路线的教育的展开，是本次教育活动能够取得较好效果的极其重要的原因之一。严字当头、从严从实，以知促行，以行促知；就是本次教育实践活动的一个重要的经验。我们要继续打好党风建设这场硬仗，就应该坚持这一经验。在今后的党风廉政建设中，我们要坚决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在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总结大会提出的"从严治党"的8项要求，坚持对腐败的零容忍，保持反腐败的高压态势。用这种高压态势，来持续地支持未来的党的作风建设。

三、保持和发扬我党的光荣传统，坚持提倡和开展党员干部通过自省为主要形式的个人修养

对于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成效的巩固来说，制度可以说是固化的观念性载体，强力反腐是外部保障，而领导干部自身的修养，这是最终接受和落实其作用的终端。在党的作风建设方面，一个好的制度系统的制定和一个强有力的反腐倡廉的形势的奠定，对党员干部的个人修养有着极其重要的、根本性的意义。但再好的制度设置、再有力的惩治态势，对于一个个体观念存在重大负面认知、内心非常抵触的人而言，都会事倍功半，甚至无效。这就是说，制度、惩处都受到社会个体素质高低的重大影响，这也就是毛泽东曾说的内因是变化的根据的意思。而个体素质的提高，主要是通过个人修养而提升自我的人生观、价值观，进而外化为积极的社会行为模式来展现的。

个人修养，通常指的是个体在本人的心灵深处进行的自我认识、自我解剖、自我教育和自我提高的一个过程。而个人修养的最基本形式，就是自省。通过自省加强个人修养，既是中国古代为官者个人道德乃至整个官德培育的一种方式，也是我们党的思想作风建设中的一个光荣传统。刘少奇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书中指出，个人修养是共产党人的基本素养之一。他指出共产党员要在艰苦的环境和险恶的斗争形势下加强对自己的修养，提高自身的党性观念和工作能力。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就非常注重个人的自身修养。建党初期的重要领导人之一恽代英，就十分重视自身品德修养，认为"欲立人者，不可不先己立"。 他给自己订了"慎独自省"八条戒约：一不谈人之过；二不失信；三不恶待人；四不做无益事；五不浪费；六不轻狂；七不染恶嗜好；八不骄矜。 已故总理周恩来更是突出典型。他在中国革命和建设中长期担任核心要职，位高权重，却能自始至终坚持坦诚无私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且次数之多，范围之广，令人叹为观止。他所以能做到，重要的一条是他能够并善于自省。他曾经说过"中国古代的曾子尚且"吾日三省吾身"，常常想想自己，何况我们"。 1943年3月，在重庆党内整风学习时，他写下了著名的"我的修养要则"七条：一、加紧学习，抓住中心，宁精勿杂，宁专勿多；二、努力工作，要有计划，有重点，有条理；三、习作合一，要注意时间、空间和条件，使之配合适当，要注意检讨和整理，要有发现和创造；四、要与自己的他人的一切不正确的思想意识作原则上坚决的斗争；五、适当的发扬自己的长处，具体的纠正自己的短处；六、永远不与群众隔离，向群众学习，并帮助他们；过集体生活，注意调研，遵守纪律；七、健全自己身体，保持合理的规律生活，这是自我修养的物质基础。（《周恩来选集》上卷）。到65岁时他还说我还要自我改造。他们为我们树立了很好的榜样。作为执政党的作风建设的一个传统，我们理应坚持。

同时，通过自省来提升个人修养，与我们党提出的三大作风尤其是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作风具有内在的极其紧密的联系，从而构成未来我们持续开展作风教育、争取教育实效的最基础的要求。党的历次整风教育运动，包括本次群众路线教育活动，在党内主要采取的方法就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做好自我批评是前提。因为不能首先正确认识自己的问题，当然不可能正确对待他人。而要做好自我批评，首先就是通过自省。因此，以自省为主要形式的个人修养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的基础。这些年，我们更多地注意外部的观念灌输的教育形式，提倡党员干部通过个人自省以提高自身修养的自我教育已经很少了。须知任何一种教育和灌输，当然包括群众路线教育和实践，最后还是要通过受教育和受灌输者的内心接受，这便是需要通过自省的个人修养来实现的。因而，我们要发挥巩固和扩大教育实践活动成果，抓好今后的党的作风建设，必须重视并提倡党员及党员领导干部的自省和修养。

党员干部的自省和修养，要达到一种什么境界呢？它主要体现为"八慎"： 一是慎初--谨防心存侥幸。即认真地对待生活中的每个"第一次"；二是慎微--谨防小恶积大。关注小事，避免小节无害的心理错觉，；三是慎独--谨防权力失控。"君子慎其独"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意在对行为进行自我约束；四是慎言--谨防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五是慎好--谨防自毁前程。对自己的兴趣、爱好、习惯进行约束，不能恣情放纵；六是慎欲--谨防欲海难填。克制个人欲望抵御各种诱惑；七是慎友--谨防误上贼船。要谨慎交友，交结益友；八是慎终--谨防晚节不保。始终如一，善始善终。有了这些自我意识，我们在党风建设上的制度、惩处、教育本书中的批评和自我批评、才能寻找到确实可靠的思想基础和主体素养的应和。因此，我们要继续肯定自省对党的作风精神的积极意义，大力加以倡导和坚持。

最后，我们必须强调指出的是，上述三者，只是巩固和扩大这次教育实践活动成果，更有效推动党的作风建设的必要条件。而且三者的实践运行，必须是有机结合、良性互动的。

如此，效果必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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