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相互关系的理论分析
摘 要：采用文献资料法、产业经济学、计量经济学方法，梳理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对2006—2015年中国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进行计量分析。我国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线性关系。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高度相关性，两者之间存在协整关系，但不存在短期均衡关系，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之间没有单向和双向的Granger因果关系。基于此，提出建议。
关键词：体育经济；体育产业；协整检验；误差修正模型；Granger因果关系；经济增长
中图分类号：G 80-052 学科代码：040301 文献标识码：A
Abstract： By using the methods of literature review， industrial economics and econometrics，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added value of sports industry and economic growth， and makes an econometric analysis of the added value of sports industry and economic growth in China from 2006 to 2015. There is a linear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added value of sports industry and economic growth in China. There is a high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added value of sports industry and economic growth. There is a co-integra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 but there is no short-term equilibrium relationship. There is no one-way and two-way Granger causality between the added value of sports industry and economic growth. Based on this， some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Keywords：sports economy；sports industry；co-integration test；error correction model；Granger causality；economic growth
2010年《國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的指导意见》中提出：“加快发展体育产业，对拓展体育发展空间，丰富群众体育生活，培养体育人才，提高全民族身体素质、生活质量和竞技体育水平，促进我国由体育大国向体育强国的转变，促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具有重要意义。”[1]其中在主要目标中提出：“居民人均体育消费显著增加，体育服务贸易较快发展，体育产业从业人数占全社会就业人数比例明显提高，体育产业增加值在国内生产总值中所占比重明显提高。”[1]2014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又提出：“积极扩大体育产品和服务供给，推动体育产业成为经济转型升级的重要力量，促进群众体育与竞技体育全面发展，加快体育强国建设，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体育需求。”[2]连续的多重利好政策助推我国体育产业发展。体育产业增加值是衡量体育产业发展水平的重要量化指标，对评价体育产业发展具有指向作用。基于此，本文对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述评，采用Eviews7.2计量经济学统计软件，分析2006—2015年体育产业增加值和国内生产总值（GDP）的2个时间序列数据，剖析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为体育产业与国民经济协调、快速、可持续发展提供参考。
1 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关系的述评
1.1 体育产业是新的经济增长点
关于体育产业作为新的经济增长点的论述，可以追溯到2000年。鲍明晓[3]提出，21世纪体育产业必将大发展、大繁荣，体育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将越来越重要。此后，体育产业作为新的经济增长点的观点，受到很多学者的关注。谭建湘[4]提出，体育产业是区域经济发展新的增长点，要重点培育东部地区体育产业发展，积极扶持中部和西部地区体育产业发展。张保华等[5]运用产业经济学等方法，从体育产业的本质属性、体育产业政策等角度，分析中国体育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指出我国体育产业对促进经济发展和增加就业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卢金逵等[6]通过构建体育产业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采用因子分析法对区域体育产业竞争力进行综合评价，指出提升我国体育产业竞争力需要以经济发达地区为先导，逐步带动周边地区体育产业发展。鲍明晓[7]于2012年指出经济转型、国民生活方式变革和体育发展方式转变等将促进体育产业成为中国超预期增长行业。
由表1可见，体育产业的多重利好政策助推了经济的发展。随着《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的出台，全民健身上升为国家战略，政府决策部门相关领导，相继发表“体育产业助推经济增长”的相关论述。例如：“国发〔2014〕46号文件对推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全面深化改革，引领体育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加快体育产业健康发展，推动体育强国建设，对于提高人民群众身体素质和健康水平，扩大内需、增加就业，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具有重要意义”，“要认真落实46号文件，加快发展体育产业，大力促进体育消费，发挥体育产业对绿色发展、扩大内需、保障民生、提升文化竞争力的促进作用，推动体育产业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当前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迫切需要寻找新的突破口和增长点，体育产业完全有条件成为我国经济发展新的增长点”，“体育产业对中国的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在稳增长、调结构、促改革、惠民生的发展大环境下，体育产业作为新的经济增长点具有产业关联度高、资源消耗低、附加值高、带动作用强、辐射范围广、发展潜力大等特点，加快发展体育产业有助于拉动经济增长。”
1.2 体育产业增加值在国内生产总值中的比重不高
体育产业增加值是反映体育产业发展的重要指标。如图1所示，体育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从2006年的0.45%增长到2015年的0.8%。中国体育产业增加值逐年增长，有利于吸纳就业，扩大消费，更好地满足大众体育需求。在经济新常态下，体育产业增加值稳步提升，是适应经济结构调整的现实需求，对推动体育产业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具有积极意义。
从发达国家体育产业发展状况看，美国、法国、日本的体育产业占GDP比重超过2.5%，发达国家体育产业与经济增长之间已经形成了良性作用机制[13-14]。《体育发展“十三五”规划》[11]主要目标指出，到2020年，全国体育产业总规模超过3万亿元，体育产业增加值的年均增长速度明显快于同期经济增长速度，在国内生产总值中的比重达到1%。近年来，我国体育产业发展迅猛，但体育产业竞争力仍有待进一步提升。
1.3 体育产业增加值的结构不合理，制约体育产业快速发展
体育产业结构是指体育产业内部的构成及各部门之间存在的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的比例关系，既反映了各种实物产品和服务生产部门之间的关系，也反映各类体育资源在各部门的配置状况和体育产业总产值在各部门的分布情况[15-16]。《体育产业发展“十三五”规划》[12]指出，我国体育产业结构不尽合理，距离国民经济转型升级重要力量还有明显差距。
合理的体育产业结构是以体育服务业为主，而当前我国体育产业增加值结构不合理，表现在体育用品业对体育产业增加值贡献较大，而体育服务业对体育产业增加值的贡献较小。由表2可见，2015年体育用品及相关产品制造、销售、贸易代理与出租的增加值占体育产业增加值的78.6%，而体育场馆服务、体育培训与教育等体育服务业占体育产业增加值比重较小。当前，我国体育产业增加值结构不合理，制约体育产业的快速发展。
2 研究方法
2.1 文献资料法
2006—2008年体育产业增加值数据来源于《中国体育及相关产业统计》[18]；2009—2014年体育产业增加值数据来源于“全国体育局长会议”和“全国体育产业工作会议”[19-20]；2015年体育产业增加值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官网[17]。经济增长选取国内生产总值（GDP），2006—2014年国内生产总值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15年）。2015年国内生产总值数据来源于《2015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2.2 计量经济学方法
对体育产业增加值（CYZJZ）和国内生产总值（GDP）进行协整检验、建立误差修正模型和进行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步骤如下：
1）为消除数据中可能存在的异方差，对体育产业增加值（CYZJZ）和国内生产总值（GDP）分别取自然对数，即：lnCYZJZ=logCYZJZ 和lnGDP=logGDP。对2个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并建立方程：
3 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的计量分析
3.1 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的相关性分析
体育产业增加值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所有常住单位一定时期内进行体育产业生产活动的最终成果[17]。由表3可见，2006—2015年体育产业增加值持续提升，但增长速度存在不稳定性，2007年、2008年和2009年体育产业增加值增长速度均超过20%；2010年体育产业增加值增长速度为5.7%，出现了急剧下滑；到2015年，体育产业增加值达到5 494亿元，增长速度为36%，呈现出快速增长态势。从2006—2015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稳步增长，但增长速度出现下滑。通过Pearson相关性分析得出，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之间的Pearson相关性为0.965（相伴概率P<0.01），即我国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线性关系。
3.2 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时间序列的平稳性及其单整阶数检验
在检验2个或多个时间序列是否存在协整关系之前，必须对序列的平稳性及单整阶数进行检验[22]。采用计量经济学软件Eviews7.2对lnCYZJZ和lnGDP进行单位根检验，操作设置为：检验类型为ADF检验，不包含截距项和趋势项，采用AIC准则。
由表4可见，序列lnCYZJZ和序列lnGDP的ADF检验t统计量对应的相伴概率分别为P=1.000 0和P=0.927 5，都大于5%的显著性水平，可以认为序列lnCYZJZ和序列lnGDP是非平稳的。序列lnCYZJZ的一阶差分序列？驻1lnCYZJZ的相伴概率P=0.521 5，大于5%的显著性水平；二阶差分序列？驻2lnCYZJZ的相伴概率P=0.000 4，即二阶差分序列？驻2lnCYZJZ是平稳的；序列InGDP的一阶差分序列？驻1lnGDP的相伴概率P=0.095 4，大于5%的显著性水平，二阶差分序列？驻2lnGDP的相伴概率P=0.001 8，小于5%的显著性水平，即二阶差分序列？驻2lnGDP是平稳的，记为：lnCYZJZ～I（2），lnGDP～I（2） 。
3.3 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时间序列的协整检验
协整检验是对两时间序列数据之间具有长期均衡关系的描述[23]。首先需要估计一个最小二乘回归方程，然后对残差进行平稳性检验，如果残差是平稳的，则认为两时间序列数据之间具有协整关系。表5显示，对lnCYZJZ和lnGDP进行普通最小二乘估计（OLS），方程为：
lnCYZJZ=-10.079 2+1.379 3×lnGDP
式中，回归系数的t统计量对应的相伴概率P=0.000 0<0.05，回归方程的R2 =0.974 5，R2 =0.9713，表明回归方程的拟合效果好。可以看出，國内生产总值每增加1%，体育产业增加值提升1.379 3%。
根据方程2得到回归残差： =lnCYZJZ+10.079 2-1.379 3×lnGDP，对回归残差进行ADF单位根检验，其操作方法不包含截距项和趋势项，采用AIC准则。可得到ADF检验的t统计量为-2.452 9，相伴概率P=0.020 9<0.05，即认为残差序列是平稳的，所以体育产业增加值（CYZJZ）与经济增长（GDP）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3.4 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时间序列的误差修正模型
1987年，Engle与Granger提出了著名的Granger表述定理，基本思想为：误差修正模型是对变量之间具有短期非均衡关系的表述，变量之间具有协整关系是建立误差修正模型的前提[22]。
表6显示，根据方程3可得到误差修正模型的估计结果， ？驻lnGDP的相伴概率为0.715 1>0.05，模型估计不显著，表明经济增长与体育产业增加值之间没有短期均衡关系。体育产业增加值的短期变动包括2个部分：一部分是由短期经济增长（即？驻lnGDP ）的影响，另一部分是由上一年体育产业增加值偏离长期均衡关系（即ECMt-1）的影响。假如上一年体育产业增加值没有偏离长期均衡关系，即ECMt-1 =0，那么当年体育产业增加值全部来自于当年经济增长的影响；假如前一年体育产业增加值偏离了长期均衡关系，即ECMt-1≠0，则当年将以误差修正项ECM（-1）的系数对上一年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的非均衡状态进行调整，使其恢复到长期均衡状态。由于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之间的误差修正模型不显著，所以两者之间不存在短期均衡关系。
3.5 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时间序列的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协整分析是对2个或多个时间序列变量之间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的检验；误差修正模型是对2个或多个时间序列变量之间是否存在短期均衡关系的检验；Granger因果关系是对2个或多个时间序列变量之间是否存在相互影响关系的检验。
表7显示，根据方程4、方程5的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的回归模型，设置滞后长度为2，Null Hypothesis给出了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的2个原假设，其相伴概率P>0.05，说明不能拒绝原假设，即从正向看，体育产业增加值不是经济增长的Granger因果关系；从反方向看，经济增长也不是体育产业增加值提升的Granger因果关系。
4 讨论
4.1 我国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协整关系，即长期均衡关系
随着国家政策红利逐渐释放，《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体育产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等体育产业发展顶层设计逐渐完善，对推动体育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拉动体育消费，起到重要作用。从长期看，到2025年我国体育产业总规模将达到5万亿元，而经济长期保持中高速增长，推动产业结构调整，体育产业发展将迎来战略机遇期。在中国经济发展新常态下，促进体育产业发展，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内在要求，是体育产业与经济发展保持长期均衡关系的内在表现形式。在全民健身上升为国家战略和“健康中国”建设的背景下，体育产业等将会成为推动未来中国经济增长的一个重要方式，为中国经济增长提供强劲动力。
4.2 误差修正模型显示，在短期内，我国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非均衡关系
在“三期叠加”的新形势下，我国经济处于换挡期，经济发展从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变。促进体育产业发展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短期内很难达到体育产业与经济协调、持续、快速地发展。随着市场经济运行机制逐渐成熟，引导有实力的体育企业进入体育市场，加快形成体育产品和服务的多元供给模式，促进体育消费方式发生根本性转变，以推动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短期非均衡态势向长期均衡发展转变。
4.3 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之间没有单向和双向的Granger因果关系
在中国经济发展新常态下，“转方式、调结构”是目前经济下行压力的一种选择，从2016年《中国统计年鉴》可以看出，“三次产业和主要行业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拉动”指标显示，工业、金融业、批发和零售业对国民经济的拉动作用大，而文化、体育、娱乐业对国民经济的拉动作用仍需进一步加大。而当前体育产业增加值占国民经济的比重较低，体育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有待提高，发展体育产业对经济发展新常态下的“双中高”经济增长态势影响不显著。
5 结论与建议
5.1 结论
1）我国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存在线性关系（相关系数r=0.965，相伴概率P<0.01），体育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呈现稳步上升趋势。中国经济长期保持在中高速增长，对于提高体育产业发展的质量和效益，加快体育产业结构调整，具有重要意义。
2）体育产业增加值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但不存在短期的均衡发展关系。从长期看，经济增长1%，体育产业增加值提高1.3793%。我国体育产业发展是一个长期、持续的过程，在短期内难以对经济增长产生巨大影响。要从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现实状况出发，培育体育消费，顺应“经济新常态”、借力“供给侧改革”，以更好地发展体育产业。
3）从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的正向结果来看，体育产业增加值不是影响经济增长的决定因素，即我国体育产业占国民经济发展中的份额尚需进一步提高，尚未处于重要位置，体育产业对国民经济的拉动作用需进一步加大。从Granger因果关系的反向看，经济增长不是影响体育产业增加值提升的原因，即虽然国民经济得到了飞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得到了大幅度提升，但体育消费观念有待加强，体育消费意识仍很局限。
5.2 建议
1）优化体育产业结构，助力经济增长。在经济新常态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战略下，体育产业蕴藏着巨大的需求和市场潜力。优化体育产业结构，需大力推动竞赛表演业和健身休闲业等体育服务业发展，以提供优质、高效的体育产品与服务；体育用品制造业需通过科技创新和国产品牌培育，以滿足广大人民群众的多层次、多样化体育需求，推动经济增长。
2）创新体育产业管理体制，推动经济发展。加快发展体育产业，要充分发挥市场对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通过转变职能、简政放权，充分调动市场的积极性，提升体育产业发展的内生动力。进一步激发体育赛事市场活力，发展体育竞赛表演业。加快推行体育领域的管办分离，强化政策调节、市场监管和公共体育服务等职能，形成政府引导、部门协同和多方参与的良性互动机制。拓宽体育产业投融资渠道，鼓励社会资本等投资体育产业，以提高体育产业的经济效益。
3）推进城乡公共体育服务均等化，促进区域体育产业与经济协调发展。推进城乡基本公共体育服务均等化，符合体育产业发展的内在要求，对促进体育消费具有重要意义。在经济发展新常态下，体育产业发展要适应新常态，需因地制宜地发展地域特色体育产业，进一步推动全民健身活动开展，提升体育产品与服务供给，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体育需求。要进一步完善农村体育基础设施建设，丰富基本公共体育服务供给，运用市场机制配置体育资源，调动社会力量发展体育产业。加快建构公共体育服务体系，形成多元主体供给模式，提升公共体育服务的水平和效益，以推进体育产业与经济社会协调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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